“怎么才能把海鸥唤过来？”站在滇池边，望着浩渺碧波和波上白色的点点鸥影，我自言自语。

　　几年前，全家到昆明旅游。日薄西山之际，我们来到了滇池边，期待与美丽精灵有一次近距离的邂逅。然而到达之时，滇池边人影寥落、鸥影稀少，见不到想象中千鸥竞翔、人鸟同乐的画面，只听到风过树枝发出的呼呼声和风吹碧波发出的哗哗声。海鸥到哪里去了？水边卖货的小贩漫不经心地告诉我们：你们来得太晚了，那些鸟都回巢了，你们要观鸟，只有等明天了。

　　原来如此。眼看天色越来越晚，天光云影越来越淡，要想把海鸥唤过来，近距离观赏，今天肯定不行了。正灰心失望之际，远远地，游船缓缓驶来，那几只白色精灵也“欧，欧”地随船逶迤跟过来。终于海鸥飞过来了，虽然距离不近，但拍照还是可以看到它们的倩影。我掏出手机，递给了路过游人，请他面对绯红的夕阳和浩瀚的滇池，为我和海鸥留一张照片做纪念。

　　一个月后，我路过西昌，住在水光潋滟的邛海边。跟滇池一样，邛海也是高原湖泊，水面宽阔，水质清澈，分外美丽。湖上，一群群海鸥在追逐嬉戏，给恬静的湖光山色增添了一条条灵动线条，恍如到了童话世界。“怎么才能把海鸥唤过来？”我手里拿着打算喂鸟的蛋糕，望着远方的精灵喃喃自语。是呀，鸟儿怎可能听得懂人言。就算能听懂，谁又能代为传话，告知在岸边伫立的我手里有美味食物，可以放心大胆来享用？要把海鸥唤过来，那只是幻想！我把蛋糕在放一棵大树下，那里一群麻雀正在四处寻找食物。

　　第二天清晨，我又来到了湖边漫步。春风和煦，涟漪层层，鸥鸣声声，游人三三两两，有的在散步交谈，有的在观景拍照，有的在晨练健身，风景秀美如画，跟昨天一样旖旎动人。

　　顺着蜿蜒的水岸慢慢前行，水边台阶上一位白发老妪引起了我的注意。老人七十多岁，个子矮小，面容消瘦，一会儿凝望远方翻飞的海鸥，一会儿看看来来往往的游人。她身边放了一个塑料口袋，里面装着一袋袋零食类的东西。

　　“这是什么？”我手指着袋子低头问。“喂海鸥的饼干。”老太太回答，声音低沉沙哑。原来老人在卖海鸥饲料。“扔到水面上喂吗？”“不，把鸟儿唤过来喂！”我大吃一惊，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皱纹满面的老妪，她穿着质朴，满脸真诚，没有丝毫骗人的神情。“真的？”“真的！”老人的回答斩钉截铁，不容半点质疑。

　　我将信将疑，买了两袋，请老人帮忙，把海鸥引过来。

　　老妪躬身站了起来，一步一步挪向了水边，挥舞着双手，向着远方喊道：“来哟，来哟！”

　　奇迹发生了。先是一两只海鸥飞来，后来是四五只、七八只，再后来，是一大群……

　　老太太的声音并不响亮，但却似有神助。海鸥在我们头顶上飞翔、盘旋，高一声、低一声清脆地叫着，似乎在回应老太太的呼唤。怎么回事？这海鸥可不是谁家养的鸽子，怎么那么老实听话，老太太一叫，就乖乖地飞过来了？

　　正当我和其他两个游人觉得匪夷所思，看得目瞪口呆之际，老太太发话了：“快抛饼干呀！”

　　我立即清醒过来，赶快把喂鸟的食物——老妪卖的饼干一块块抛向天空。海鸥越聚越多，扑动着洁白的翅膀，呼朋唤友般鸣叫着，以蓝天为舞台，在合唱，在舞蹈……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四川省自贡沿滩区人民检察院）